Chapter 95
客人拿起酒晃两下说:「那天你就是调这杯激励我给我勇气的,也老是逗我笑,让我心情舒坦很多,懂得往好的方面想。」然后放下酒杯说:「看到她终于签字的那个当下……原来我感受到的是松一口气以及自由,不是难过捨不得这段十五年的感情……你说得对,我也不知道过去十五年在看不清什么,为了贪求那小小满足,大大失去自我,其实我过得并不开心。」便举起酒笑着说:「我很开心你是那一个愿意直话直说的人,很多人都跟我说在一起十五年了,能忍就忍,那些话反而听了更烦燥。」
「我说完其实还满挫屎耶!好像说太直了。」
「但这个世界需要你这种实话实说的人。」客人啜饮一口酒后打趣问:「我现在单身了,你们Bar有没有单身女客人?」
「不准在我们Bar里面乱泡妞。」
「好嘛、好嘛。真严格。还是你不是单身吗?」
「我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了。」
「真的假的你生那么多喔!?」
「对啊。年轻不懂事就乱生小孩,也太间了因此不停生小孩。」
「是你老公带的吗?」王筱楠忍不住笑场。「吼!你又耍我了,偏偏我每次都会被你骗到。」
「你就是那么单纯才会被压得死死,哈哈哈!笑死我了。」
客人白她一眼后说:「我还是很感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也一直激励我。」
王筱楠笑着低下头,发现这股喜悦带来的沸腾感跟得到徐镇涵的感受不分轩輊,她确定了,这是她不后悔的路。
Ken看着那客人离开后走过去小声问王筱楠:「你到底怎么掳获客人的心?」
王筱楠转过头看他一眼回:「没什么手段啊。自然而然。」
「怎样的自然而然?」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啦!」
Ken扁起唇沉默好一会儿后缓下口气说:「可以教我吗?」
「嗯?」
「教我怎么成为一个更好的调酒师。」
王筱楠停下洗酒杯动作看着Ken好一会儿后说:「涵跟Tony教我怎么成为一个好调酒师的唯一方法就是多自动学习。」又低下头继续洗杯子说:「我自认为还没有资格批评指导一个人,但说真的,我发现你根本没变。」Ken睁大眼看着王筱楠。「你根本不愿意去思考,也不愿意去多看。根本还是很自以为是。」又抬起头看着Ken说:「你以为你会调所有酒,就是一名调酒师吗?你以为比别人早进来就有资格吼人家新来的去搬酒吗?」又低头将杯子泡沫洗乾净说:「我记得我进去风藏前,当我跟涵说我想当调酒师的时候,涵跟我说我当然可以是一名调酒师,但这条路不像我喝的亚歷山大把东西加一加、摇一摇就是亚歷山大。」
「什么意思?」
「你看,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意思。那你还记得离开风藏前涵跟你说的话吗?」
「嗯……」
「就你目前看到的所有调酒师,被说很厉害的你觉得他们只是因为调酒很厉害吗?」便将杯子上的水用力甩掉放在滤盘中转身说:「自己好好想想。」
Ken吞口口水说:「果然风藏出来的,口气态度跟涵还有Tony好像……」
「有、有吗?」王筱楠脸晕红一下。
「也很像你。」Ken舔舔唇后低下头彆扭说:「谢谢你。」
王筱楠抖一下身子说:「你在不爽吗?」
Ken苦笑一声回:「没有……只是……Abner那天跟我说的一些话让我想很多,现在你又讲这些让我觉得……」便突然哽咽起来说:「我开始感到惭愧,我无话可说……也好后悔,是我太爱面子了,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我……浪费好多无谓的时间逞强赌气,我……」
「欸欸欸……」王筱楠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要哭给我去员休室哭!」
「你干嘛?干嘛弄哭我们的Ken?」Abner走进来看到说:「果然是一个只会让男人哭的女人。」
「少在那边讲风凉话,把你这丢脸的徒弟带去后面!」
「好大的官威,我是你前辈还是涵的师兄耶。不要以为我有几个客人转风向找你就跩了哦。你这死小三。」又看着Ken厉声说:「但对,你可以不要这么丢脸在吧台里面哭吗?给我进去员休室!」Ken抽泣的走去员休室,Abner回望王筱楠说:「你干嘛弄哭人家?比涵还要恶劣,果然是毒师出恶徒。」
「我可没说人家的酒像尿,但你跟涵都说过。」
Abner放声大笑出来说:「好啦。不管他了,软弱的傢伙。是说,你下个月月初要跟我们去一场宴会。」
「什么宴会?」
「你还记得我一个客人阿哲吗?超害羞讲话……」
「超小声的阿哲,只喝百家得这杯酒。」
「对。你知道他姊竟然是网球女将Jessica吗?」
「Jessica是谁?」
「吼!反正,下个月跟我们去当他们的宴会调酒师啦!人家出国比赛凯旋归来,要庆祝得冠军啦。」
「听起来好像是超大宴会。」
「很大啊。所以不要漏气。Mark那天也会去,你最好不要丢我们斯奇丹的脸。」说完就离开了,王筱楠则呆站在原地好久。
徐镇涵将营收的钱全数装进袋子里看见大门被推开,正要开口说已经打烊,也瞄一眼是不是招牌灯没关,就看到是王筱楠现身。
「嗨。」徐镇涵露出微笑说:「你怎么过来了?」
王筱楠羞涩一笑走过去说:「想说来陪我女朋友回家,我担心她下班太晚回家的路上有危险。」
「真贴心。」
王筱楠倾身向前靠在柜台边伸手拉住徐镇涵的领带说:「过来让我亲你一下……」
「欸。别间店的别来风藏泡妞可以吗?」叶泽东将最后一瓶擦好的香甜酒锁好放回原位说。
「原来还有别人。」
「靠……不准在神圣的吧台卿卿我我。」
「好咩。」王筱楠看着徐镇涵喜滋滋说:「其实我过来还要说一件事啦。就是今天Abner跟我说……」便将宴会的事说出来。
叶泽东张大眼睛说:「你可真的千万不可以漏气啊知道吗?Mark会出场的宴会绝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会参加还会有记者,你不只是代表斯奇丹的调酒师,也是代表自己。」
「而且会遇到很多懂酒的人。」徐镇涵说。
「我知道啦……」王筱楠抠抠额头傻笑说:「所以我是过来跟你们说这消息的,我……我……噢天啊。我超开心的,也超兴奋──但也超紧张。我这次是站在大宴会的吧台里耶。我真的……站进去里面了……」
徐镇涵微笑摸着王筱楠的头说:「努力一定会有收穫,大获小获而已,恭喜你离梦想越来越近。」
「你们可以来吗?」
「怎样都还是算私人派对,我们没有收到邀请没办法进去。」叶泽东说。
「喔……」王筱楠失望说。
「干嘛那么失望?我们有去没去有差吗?」
「就一种如果可以出国比赛也希望老爸老妈能在现场看的感觉……」
「我不会原谅你说我是你老妈老爸的。」叶泽东跟徐镇涵异口同声说。
「依赖性可以全数消失了吧?」徐镇涵斜睨王筱楠一眼说。
「好咩。」王筱楠说完又靦腆一笑问:「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宵夜吗?我开心到好想喝啤酒配烧肉……我家附近刚好有新开一间烧肉店到凌晨四点,我们可以用走的过去畅快喝酒又走回家,Tony可以睡我家,我们还有一间客房。」
「好啊。不约小洋他们吗?」叶泽东问。
「我约看看小洋跟明豪。」
此一同时,陈帧妍放下手机沉闷的接过贝斯手递给她的酒,闷闷的喝一口,贝斯手跟鼓手互看一眼,鼓手内心感到些许不耐烦,但念在还是有一份友谊在的继续待着啜饮一口啤酒。
「她应该下班回到家了吧?」贝斯手看一眼手錶说:「还是你乾脆就去找她?」
「我也觉得你乾脆就去找她啊。在那边不爽人家心态未免太奇怪了吧?」鼓手说。
「她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喜欢我,她应该要留住我才对啊。」陈帧妍说。
「你坚决要走,人家干嘛要留住你啊?留住你就不能追梦了,还是说你可以支持人家去追梦?」
「我没有说不支持啊。但我觉得她根本就只是因为徐镇涵在那边煽动才会有这个念头,她只是傻傻的照做而已。」
「筱楠又不是笨蛋。而且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啊?就算是煽动也是希望她更好,这根本不是坏事啊。」
「如果是以前,她才不会这么想的要离开我。」
「你可以不要一直执着于以前了吗?我是不清楚你们以前到底怎样的相处细节啦。但人本来就是会变啊。她变更好你到底在不爽什么?」
「我没有不爽。」
「随便,你继续否认,谁会承认这种丑陋心态?」
陈帧妍咬紧牙根恶狠狠看着鼓手,贝斯手连忙说:「你少说两句好不好?阿帧也只是因为很爱筱楠才捨不得筱楠离开啊。又不是说不支持她,筱楠也确实没多站在阿帧立场想啊。」
「这种称做是爱,我也寧可不要,少在那边滥用爱的名义好吗……」鼓手小声碎念着说,贝斯手跟陈帧妍没听到,他承认自己小俗辣,担心陈帧妍怒火攻心要扁自己时,他一个人打不过两个……
「不然我们陪你去找她啊。她可能以为你不要她了而不敢打来吧。你就出现让她知道你没有不要她啊。」贝斯手说。「我跟阿彦也可以在旁帮忙缓和气氛。」
「你们自己去吧。」鼓手说。
「你真的要这么没义气吗?」贝斯手狠瞪鼓手说:「你就真的要这样冷眼旁观吗?我们几年的朋友了。」
鼓手吐一口耐心的气后,突然想着去也好,这两个白痴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为难王筱楠──鼓手认为王筱楠根本不想回头──虽然他打不过两个,但王筱楠汉操不错可以帮忙挡这两个白痴干蠢事……
陈帧妍鼻喷一口气说:「好吧。我钥匙还没还给她。」
「直接进去人家家里太没礼貌了吧?」鼓手说。
「她那天其实也没有妥协分手啊。」
鼓手无奈鼻叹一口气,你到底要人家怎样?却还是起身说:「好啦、好啦。要去就快点去啦。」真倒楣回来不巧遇到他们,虽然当下他并不真的那么讨厌遇到老朋友,听到陈帧妍失恋也义气陪伴,却听到这些奇怪的话让他后悔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