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结果……
  境外人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两人出来。
  洛臻等得急了,生怕这么久不见人会出事,便找进古墟,想央求宁不缺再去一趟天云峰,就听旁边那高贵冷艳的神剑道:“去什么去,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你过去给人找不快?”
  洛臻惊住:“什么意思?”
  终余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双修最短也要十天半个月,长了三四个月,更长的要一两年。这才半个月而已,你慌什么?”
  得到肯定回答,洛臻呆滞着双眼,飘着离开了。
  这时,宁不缺问道:“你怎么知道?”
  终余道:“你是不遇师父,不遇看上仙的眼神,你没见过吗?”
  眼神?
  宁不缺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秒懂。
  他沉默片刻,才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小徒弟才这么小,就要和人双修了。
  看他自责,终余劝道:“你就算严防死守,该发生的也还是会发生。”他说着,意有所指,“你就算带上仙去到天涯海角,不遇也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找过去。”
  所以,不要自责了,不遇就是个神贱,谁和不遇比,都得甘拜下风。
  将宁不缺劝好,终余想了想,又说:“等他们回来了,你记得问一问结契大典,他们是准备在哪里举行。”
  宁不缺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朴实的婴儿车,诸位上得开心吗:-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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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113、囚龙
  诚如终余所说,又过了一个多月,东海都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洛紫和慕云深才回来。
  两人回来得堪称悄无声息,半点都没有惊动同门。只先后见了掌教和师父,将在天端云里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交上去,两人便去了八卦峰,准备去看素玉。
  素玉当初以身祭囚龙阵,尸骨无存,八卦峰上的素玉墓也不过是个衣冠冢,孑然立在那一行素玉辞的不远处,薄薄白雪覆盖其上,显得十分孤冷。
  洛紫走过去,伸手将石碑上的积雪拂开,露出底下殷红的“九剑首徒”的刻字。她看着那刻字,突然叹了口气,旋即在石碑旁坐下,转手取出一壶酒并两个酒杯来。
  见她要与故人叙旧,慕云深没过来,只在不远处等着。他招了招手,因感知到雪的降临而从又一场沉睡中醒来的小雪精刚要向主人撒娇,看到他的动作,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洛紫怀里爬出来,顺着衣服滑到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慕云深走去。
  等它走近了,慕云深弯腰把它抱起来,难得地没有像以往那样怼它。
  说来也巧,他两人捡到小雪精已经六年有余,后者身量虽然没长,但慢慢地也会说一些人言了。正如此刻,它被慕云深抱着,仰头磕磕绊绊地问道:“呼,坏剑,主人,在,干,神马,啊?”
  话是会说了,可这咬字不清着实是它的一大痛点,常常会被慕云深嘲笑。
  不过今天的慕云深没有怼它,也没有嘲笑它,闻言只道:“她要和人叙叙旧,喝喝酒。”
  “呼,酒,是,神马?”小家伙懵里懵懂地问,“窝,也,可以,喝吗?”
  “你不能。”慕云深语气淡淡,回答得也有些漫不经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你这辈子都不要和人喝这样的酒。”
  “为,神马?”
  “因为这样的酒,只能在对方不在的情况下喝。”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可居雪张了张嘴,愣是没敢再追问。
  它扭头去看它的主人。
  薄雪石碑,形单影只,果然是十分清冷寂寥。
  酒是埋了上万年的琼浆,壶嘴一开,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嗅得人醺醺欲醉。洛紫将两只酒杯斟满,一杯倒地,一杯饮下,她没说什么话,安静地自斟自饮。
  不多时,一壶酒倒了个干净,她握着空酒杯,半晌没有动静。
  只等头顶乌云散开,有日光投射下来,稀薄的雪在日光中一点点地慢慢融化,她站起身,将空了的酒具拿起,准备走了。
  走前,却还是低声对石碑说了句:“该死的都没死,不该死的都死了。你若还有在天之灵,你便看着吧,该死的,也一定都会死。”
  她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便在她走后,冷风携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雪花幽幽掠过石碑。
  雪花冰凉,石碑更是冰凉。殷红如血的刻字在新雪的陪衬下更显血色如初,不远处的素玉辞似乎是在与之交相呼应,一股森冷、威严却又庞大古老的气息在两者间的道路上慢慢凝聚成形,细看去,仿佛是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又仿佛是把正舞动着的长剑。
  它遥遥“望”着洛紫离开的方向,良久,身形微动,赫然是个疑似躬身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又一阵风吹来,它身形随之慢慢消散,化作一股强大气息,日复一日地守着墓下阵法。
  已经离开素玉墓的洛紫若有所感地停了停脚步,却终究没有回头。
  她停了一停,而后继续朝前走。
  她没有立即回九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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