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欢迎来到S班 (III)
唯曦高中的成绩单是分别寄到各自的宿舍,当易文宇翘课回到宿舍时,看见他们两人的书桌上各放着一封信。
他拿起自己桌上的信,「成绩单?」
抽出信封里的成绩单,成绩还真是可怜的难以直视,但已经比他以前的成绩还高了。
他把那张成绩单丢在一旁,一张小纸片悠悠从信封里飘下,易文宇捡起了那张小纸片。
——晚上十二点,北侧大楼五楼。
P.S.不能告诉其他人。
……这什么东西?
在易文宇还在看着那张纸片时,房门突然打开,严夏上完课回来了。
「你又翘课喔?」
「嗯,因为检讨考卷很无聊啊。」易文宇下意识的将纸片紧握在手中。
严夏看着易文宇一直站在原地,朝着易文宇走近,接着看见刚才被易文宇丢在一边的成绩单,上面只有满满的红字。
「别难过了,你比以前进步了不是吗?」
严夏轻轻地拍着易文宇的肩膀,易文宇则趁着严夏误会他是因为成绩感到失落的时候,赶紧将纸片塞到口袋。
「啊哈哈……」易文宇心虚的打哈哈过去。
「但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成绩不好而在意,明明以前的你不会这样。」
「因为这样就要继续留在E班。」
这句话的确是心里话,因为这代表他必须再继续忍受这所学校的任何不公平。
这所学校是一个学期分一次班,所以一个学期里的三次段考都是很重要的,正是因为不能有任何松懈,才会使的学生要持续认真下去。
易文宇理解这所学校採用这种制度的原因,只是无法苟同。
这种被迫施加的动力,究竟能够持续多久?
或许在过不久,在某些学生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上升时,他们或许就会忘记他们应该要继续努力这件事。
但现在才不是让易文宇去思考以后的时候,他很在意口袋的纸片,上面写着的那行字就像是恶作剧,但不会有人把恶作剧做得如此夸张,把纸片塞在学校发派的成绩单的信封里。
如果有,那他还真的想知道谁会做这种事。
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易文宇都觉得他应该要赴约。
「别在想那张成绩单了,要来打游戏吗?」
虽然易文宇并没有这个心情,但他感觉出严夏已经察觉了他的异样,他只好应声答应下来,抱着忐忑的心等到午夜十二点来临。
在确认严夏已经熟睡之后,易文宇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间,此时的走廊只剩下一片漆黑,连一盏灯都没有。
他小心的摸黑前进,整条走廊只有他的脚步声回盪着,他觉得这样其实还挺不错的。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需要忍受其他A班学生看他的轻视眼神。
易文宇很小心翼翼的移动,在半夜出宿舍本来就是违反校规的,更何况他还是个E班生,被发现肯定免不了被记处分。
当他走到北侧大楼时,已经过十二点了。
没想到在半夜时电梯是不会运作的,易文宇还要辛苦地爬上五楼,这是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来的路上还要避开拿着手电筒的警卫,也太认真在上班了吧。
到了五楼,这里只有一间教室。在教室的门边摆着一个机器,像是辨认身分用的。易文宇盯着那个闪着光的机器,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来证明身分。
「直接进来就好了。」
声音从教室里传来,易文宇照着声音所说得直接打开了门。
一间教室里,只坐了不到十个人,在讲台前还有一隻黑猫。
为什么会有一隻猫躺在那?
易文宇还站在门口,他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们的眼神绝对称不上是友善。
每个人都在警戒着周围,互相怀疑着。
他的视线大略的扫过一遍,全是他从没见过的学生,除了一个人。
——何星灿。
他记得严夏说的是这个名字。
对方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偏过头不再看他。
易文宇小声的关上门,走向剩馀的唯一空位。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
声音从前面讲台传来,没有别人,就只有一隻黑猫。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注视着那隻慵懒的黑猫,牠连眼睛都没张开一下。
猫会说话什么的,大抵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看够了吗?」
嗯……好像确实是那隻黑猫在说话。
一位长像甜美可爱的女学生首先像那隻黑猫走去,看着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不过这种反应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是一隻会说人话的猫。
「……你想干嘛?」
黑猫睁大了琉璃珠般的双眼,黧黑的连毛顿时炸开。下一秒,女学生把黑猫抱在怀中,毫不理会牠不断胡乱挣扎的四肢。
「放开,放开你的手,我是你们的班导师,你这样是对师长不敬!」
「对师长不敬?」
何星灿向讲台走去,看着毛发变的凌乱的黑猫,彷彿在听着什么玩笑话。
然而这看起来确实就像是一场玩笑话。
接着一声叹息传来,却不是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
「凯因,就叫你不要随便开口了。你看,把事情越弄越糟了吧。」
开口的话语宛如清冷的泉水,在夏末的半夜却只会让人觉得寒冷,更何况还在这样的深夜里传来。
所有人转过头,一位长相相对中性的男子倏然站在门口,他的浑身散发着超脱尘世的清雅。
他们没有听到半点脚步声,但刚才在教室里的小骚动并不至于让他们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只见男子勾着唇角倚靠在门边,披在身上的外套微微摇摆着,他无视了其他人对他的戒备,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
将那隻被他称作凯因的猫抱在怀中,结果得到一爪子攻击。
「秦游恩!你也一样,这样是对师长不敬!」
「你明明很喜欢被人抱不是吗?」
「才没有!」
嗯,又炸毛了。
看着这样场面的易文宇觉得自己似乎在看着一场滑稽的表演,不知道其他人会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