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结为盟友(I)

  何星灿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
  或许他应该问问自己，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了歪路。
  连A班的同学都不大理睬的何星灿，却和一个E班学生变的亲近。
  何星灿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易文宇把他从异能失控的痛苦中拯救出来的那时开始，还是从易文宇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开始，又或是更早之前。
  因为易文宇部会因为他尖锐难听的话而打退堂鼓。
  何星灿在当时只觉得易文宇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现在还是如此。
  「何星灿。」
  何星灿感觉最近越来越常听到易文宇叫自己的名字。
  「干嘛？」
  而他一定会对易文宇的叫唤有所回应。
  「你还记得……期中考的……」
  「记得。」
  何星灿原本以为易文宇会更早问他，但易文宇过分的顾虑让他一直无法说出口。
  「你想说关于考题的事？」
  听了何星灿的话，易文宇确信了，「你也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对吧。」
  何星灿篤定的点头。其实当易文宇回头去找秦游恩的时候，何星灿就在外面。
  「你想说什么？」
  易文宇深吸一口气，他拨开垂在眼前的头发，双眼凝视着何星灿。
  「我讨厌这所学校。」
  何星灿有点愣住，他被易文宇这副认真的模样震慑，从没见过的样貌对何星灿產生了些许的吸引力。
  接着何星灿才后知后觉的问，「所以呢？」
  「你也一样，不是吗？」易文宇自信的笑了。
  易文宇早就已经把何星灿给看个透彻了。
  「是啊。不只是这所学校，事实上，我讨厌任何一所学校。」
  因为何星灿从来只从学校中获得无法抹去的痛苦。以这点来说，他们两个可说是相似，也可以说是迥异。
  他们都同样对学校有着不好的回忆。何星灿因为过于优秀而无法被旁人理解，易文宇则是因为过于愚笨而总是受人嘲弄。
  「我认为我们可以相处得很愉快。」
  易文宇向何星灿伸出手，这是一个邀请，邀请他加入反抗学校制度的一员。
  何星灿傲慢的望进易文宇的眼中，「你想多了，我是A班，而你是E班。我们怎么可能相处的很愉快。」
  与嘴上的话语相反，何星灿将他的信任交给易文宇，而易文宇温柔的将何星灿小巧的手握在掌心。
  很柔软，易文宇没想到一个男生的手会有如此触感。
  而何星灿较凉的体温一併传递给了易文宇。
  恍惚之间，易文宇握紧了何星灿的手。
  曾经不对盘的两个人原来这么容易就可以冰释前嫌。
  「你觉得其他人会认同我们的想法吗？」
  如果可以，他还挺想让S班的其他同学一起加入这个行动，只有两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
  「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易文宇觉得自己就不该问的。
  「你可以观察一下，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意思？」
  那句话就像是某种暗示。
  但何星灿没有回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易文宇。
  易文宇读不出何星灿到底在想什么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与何星灿十分相似，所以他可以在一瞬间看破他，但他们实则天差地别。
  说不定他其实没有真正看清何星灿，目光所及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但从现在开始，易文宇有很多时间可以来了解何星灿，以及他藏在话语中的暗示。
  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搭档。
  何星灿收起手，易文宇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握着何星灿的手，而且何星灿并没有牴触他的触碰。
  何星灿的脸上闪过一瞬的仓皇，他顺手带着桌上的书坐上沙发。现在何星灿不会只是待在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更长时间他会半靠着沙发上看书。
  易文宇坐到何星灿的旁边，他侧着脸用随兴的目光看着何星灿。
  「你为什么要在身上戴一堆饰品？」
  从第一次目睹时易文宇就很好奇了，这与何星灿给人的感觉很不搭嘎。
  然而何星灿没有给易文宇任何眼神，只是轻翻了一页书页。
  「因为我爸不喜欢我这样。」
  这是何星灿叛逆的作为。
  他在表面上用自己的资质取悦了他的父亲，在暗中以他父亲不认同的事物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无论如何，何星灿的生活都只有他的父亲，没有任何决定是他为自己做的。
  易文宇无话可说，他不禁思考，现在在他眼前的何星灿真的是他自己吗？还是只是一个被他父亲而拼凑出来的假象？
  他只知道在刚才与他结盟时的何星灿脸上所展现的笑容，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适合何星灿的一抹笑容。
  那一定是真正的他，一个真正的十四岁少年该有的笑容。
  让人不自觉泛起保护欲望的天真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