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城內规模最大的艺术中心位于城北,是一座外观设计时尚流畅的建筑。建筑物分四层,涵盖书画展、音乐会及电影欣赏等项目。
  中心最近要展出一批法国艺术家的作品,钟氏作为艺术中心最大投资人,在开幕礼上是剪彩嘉宾之一。
  钟柏然把剪刀交还给身旁的工作人员,在媒体镁光灯前与其他宾客拍了几张合照。
  稍后在一层展厅旁的小会客室还会有个招待媒体宾客的小宴会。
  钟柏然没在里面待太久,独自从会客室出来,走进展厅,随意欣赏墙上的画作。
  他身上的深色手工西装裁剪合宜,显得寛肩窄腰,身姿格外挺拔,仅仅是背影也能惹来不少注目。
  安静了几分钟,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甜甜的女性香气。
  钟柏然从画作上转回视线看向已经站在他身旁的人。
  当他转头时,身旁的人已微仰着小脸等待他的回视。
  是贺敏央。
  长翘的眼睫,含水的眼眸黑白分明,漾着点点笑意,秀挺的鼻子,细嫩湿润的红唇。
  视线顺着小巧下颚滑过白晳脖颈、锁骨,眸光稍顿,很快移离。
  敏央把长发梳向后肩,绑着,两边耳垂戴着碎钻耳坠。紧身的珊瑚橘色v领绢质连身裙贴着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玲珑曲线。领口开得有些低, 露出一小片雪白细腻, 挺翘胸脯被紧紧束缚着,挤出深深的沟线,清纯诱人。
  敏央在钟柏然看向自己时,露出礼貌的微笑,正欲说些什么,对方却很快移开视线。
  敏央无措,但该说话还是得说。
  “好巧,没想到会在展厅里碰到钟先生你。”
  钟柏然闻言,嘴角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将手放进西裤口袋里,长腿随着展出的画作往前, 没有回应敏央的话,也没有要与她并肩而走的意思。
  敏央却彷佛不知趣地,紧紧跟在他身后,追随着他的脚步。
  身后的香气不时渗入呼吸里。
  看了几幅画后,钟柏然便像失了兴趣般,往展厅外面走去。
  敏央脚步匆匆地跟着,快要走到展厅出口时,眼眸往墙壁上的画作分神地看了一眼,不料前面的人忽然转身,她分神的模样尽数落入他眼里。
  钟柏然站在第一幅画作前,被灯光柔和烘托的五官,依然锋利硬朗。他伫立在那里,姿态随意,彷佛在等待她似的。
  敏央尴尬地上前,白晳纤细的双手无意识地放到腰前,抓着小巧银色的名牌手包。
  “钟小姐似乎对画展很感兴趣。我还有事,你自便。”
  他的话里语气透着戏谑。低沉嗓音擦过敏央的耳廓,敏央下意识抬手把滑落的碎发理到耳后,红唇轻启, 觉得要说点什么挽留一下, 好像不能让他就这样从跟前离开,但她的勇气却已经告罄了。
  钟柏然的视然最后在她的唇上逗留了一秒,收回,转身步出了展厅入口。
  - -
  敏央独自在画展多呆了半小时,中途贺兆英来电,她到外面小声回了电话,又继续看了一画展。
  艺术中心2楼有一场演奏会。
  敏央把预订好的票交到检票口。
  演奏厅场馆内的走道呈阶梯分布。敏央的细高跟鞋踏在铺上红色地毯的台阶上,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前排靠中的位置。走近时,座位旁边已先坐着一个人。
  深色手工西装。
  线条流畅俊逸的侧脸。
  钟柏然。
  敏央慢慢走上前。
  他微微低首,正在看手上的演出目录。敏央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动静细微,对方还是感觉到了。
  略冷淡的视线从目录移到左边,眉峰轻蹙。
  比预想的来得得突然,敏央只能与他对视。两人之间只隔着座椅的扶手,距离比前几次更近。
  像是一场角力,敏央率先败下阵来,睫毛轻颤,视线别开,看到他稍稍解开束缚的脖颈前诱人的喉结和锁骨,赶紧又移向别处。
  钟柏然的视线也淡淡地收回。
  演奏会还没开始, 敏央试着找话:“没想到今天还会见到你…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
  “你也喜欢交响乐?”
  …
  “这个乐团的指挥家在维也纳待过…”
  一连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对方响应,敏央抿唇,自己都感觉到自个儿的失礼。
  不应该是这样的。
  幸好,演奏会很快便开始了。乐声缓缓流淌, 瞬即转为激昂,最后又跌进一片大自然般和谐的静宓。
  敏央被乐声吸引,本来委屈的眉眼也舒缓开来,眼眸漾着水光,专注地看看演奏台。期间,她把手肘放到扶手上,赤裸的肌肤贴着钟柏然质感极好的西装衣袖。
  钟柏然靠着椅背,长指在扶手上顿了下,没移开。
  一直到演奏结束,两人的手臂都相贴着。
  会场灯光逐次亮起,观众开始离去。钟柏然也站起,西装衣袖在敏央眼前晃过时,敏央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直到他已经走过两个座位,才想起来,匆匆起身跟在他身后。
  散场的绿故,出口显得拥堵。敏央眼前是一片宽阔的黑,靠得格外的近,能到好闻的男性气息。
  他的背宽阔可靠,性格却那样冷淡,让人无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