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392.抛弃后路
路德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这是何等的锐意，在美咲说出试剑两字的瞬间，路德眼中娇小的美咲仿佛真正化作了一柄锐利无比的剑，光是直视她都让路德感到充满了压力。
这真的是一个这个年龄的女孩能拥有的气势吗？
然而下一秒，美咲的脸上再次挂上了柔和的笑意，这让路德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真实。
“胸有惊雷，面如平湖。”
路德低声的呢喃让美咲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仿佛刚才充满战意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两个人逐渐把话聊开了。
在得知路德的过去后，美咲也毫无保留地说了自己的过往。
美咲最初的打算是在十岁那年拿到图鉴就出门旅行，然而黑金市道馆旁观了战斗，看到了太多新人折戟之后，她推迟了自己的旅行计划，选择了进入学院里学习。
这一学，就是五年。
学院的生活让美咲变得睿智，生活的经历则让美咲更加成熟。
美咲的起点很低，她是单亲家庭，母亲一个人照顾着四个人。
多亏了黑金市的地理条件，很小时候就抓到幼基拉斯的美咲能够有足够的食物和资源让幼基拉斯成长。
用美咲的话来说，她是货真价实的穷人。
好在领取图鉴对于有实力和努力的人是宽容的，她领取图鉴的那场盲选打得很出色，比路德还要出色。
美咲是以碾压之势击败了研究所的博士，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让美咲进入希罗娜视线的原因之一就是美咲的自信。
所谓的盲选对战除了考验实力，也是考验训练师的心理。
那些围观对战的观众本身就是考验的一环。
一个没有任何大场面经验的人，骤然间暴露在一群人的目光下，并且要承受着被这些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的压力，同时还要担心失败被嘲笑的心理压力。
试想一下，从未有过舞台经验的你，走上一个数百人，乃至数千人的舞台，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关注，想象一下那些灼灼的目光。
比赛过程中丢神才是常态，而在能丢神然后再找回状态已经属于心态很好的训练师了。
可美咲不同。
在希罗娜看来，她就像是为了那个场面而生的。
镇定自若走到对战场地上，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流畅，表情从头至尾都是轻松且写意，仿佛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切磋。
她的自信甚至感染了观众，让他们忍不住为之呐喊，就连观看录像的希罗娜都为美咲鼓起了掌。
“她是为这个舞台而生的，舞台越大，她就越强。”
当时的希罗娜其实已经有些懒散，不想再继续寻找，毕竟前面已经有了二十多个让人失望的例子。
路德的出现如果说是希罗娜有一丝对这个蔫巴拉的家伙同情，欣赏，因此才那么关注。
那么美咲的出现就像是惊雷。
美咲和路德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一个带着些许自卑，需要成长来变得自信，一个天生自信，把一切大场面都视为展现自我的最佳场合。
就连精灵的选择，对战的风格也是截然相反。
路德寻求团队的整体运作，配合，美咲更强调绝对的力量，撕穿对方。
于是美咲得到了希罗娜的帮助，被邀请到希罗娜的别墅接受指点，和希罗娜的精灵们过招，观看希罗娜日常对精灵们的照顾。
希罗娜不认为美咲是她的徒弟，美咲也从没有把希罗娜当过师父。
她们是对手，虽然现在的美咲还达不到希罗娜的高度，但是美咲很清楚希罗娜对她的希望是什么。
两个人性格截然相反的人聊得很投机，离开前，美咲笑着问：“你是不是一直想问，为什么证件照和本人完全不一样？”
路德的心思被戳穿了，窘迫的点了点头。
“因为旅行不方便，所以我把头发剪成了短发，第二次登记证件时候，是希罗娜帮我拍的照片。”
路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的确是那个人的风格。
“那你留长发应该很好看。”路德赶紧赞美了一句。
“谢啦，不过在结婚前，长发与我无缘。”美咲朝路德挥挥手，“明天见，还是那句话，请不要藏拙，不然我和希罗娜都会失望的。”
看着美咲离开的背影，路德心情异常激动。
回忆刚才的谈话，路德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穿着曼妙长裙，点着淡雅的妆容携剑而来的剑客。
拿着剑时候她可以是绝世的剑客，放下剑却可以是台上舞姿曼妙的美女。
路德从没见过这样的两种属性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
对战还没开始，路德内心已经热血沸腾，初来这里时候的紧张不复存在，化作了对明天的期待。
路德没有等待希罗娜和卡露乃的意思，她们到现在不出现其实也就说明了，她们把舞台留给了自己和美咲。
他们只是希望两个人见一面，仅此而已，剩下的东西，都由两个人决定。
到底是六对六全员对战，还是三对三按照规则走，这些都是路德和美咲的抉择。
远远围观了整个过程，希罗娜和卡露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两个人没有循规蹈矩按照赛制走的想法，为了内心的答案，回应对方的战意，两个人都会拿出自己最强的实力。
“这样对他们两个不太好吧？”卡露乃叹了口气，有点担忧，“毕竟他们两个的阵容都很单薄，第一战就这么打，无论谁晋级，后面的赛事都会存在隐患。”
希罗娜嚼着口香糖，吹了个小泡泡，淡淡地说道：“训练师一往无前的心岂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按下去的？”
“这是两个年轻人的选择，我们要做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虽然选择都有代价，但是管他呢。”
“对战的乐趣就在于对战本身，如果拘泥于胜利，只会让场面难看，畏首畏尾，现在他们抛弃了杂念，抛弃了后路…”
“明天的对战无论谁胜谁负，对他们而言都是绝妙的体验，是值得铭刻在内心的珍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