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对答如流(三更)

  开庭时间到了,法官、陪审团成员依次坐上审判庭,庭下的观众席早已坐无缺席。
  受审台上,云瑚终于看到了秦琛。她不顾一切的大声喊着,“琛,琛,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儿子。”
  秦琛只扶着连翘坐在了一旁,然后担心室内空调开得太低,他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住了连翘的膝盖。
  证人席上,云珊看着温柔体贴的男人,红了眼睛,眼中有怨、有恨、也有后悔。唯独再没有不甘。
  受审台上,见秦琛无视她,云瑚急了,大声喊道:“连翘,连翘,我错了。求你,求你替我说说话,替小宝说说话。我愿意,愿意将小宝交给你抚养。小宝就是你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昂。”
  “嘁”的一片声音,来自于观众席。法官更是敲着桌子说:“肃静,肃静。云瑚女士,请安静,再有扰乱法庭秩序,执鞭刑。”
  一听闻鞭刑,云瑚不敢再作声了,只是期待的看着秦琛、连翘。
  有法律频道的记者在法庭内的现场直播。所以,法庭外的大屏幕上,也正好将云瑚所说种种播报了出来。
  “这个女人疯了吗?”
  “又说孩子是连大小姐的?”
  “呵呵,见过无耻的,就是没见过有比她更无耻的。”
  据后来数据统计,今天的庭审现场收视率创历史之最。
  法庭内,最先审理的是云瑚的母亲陈千华的案子。因为陈千华孤苦无依,也没有亲人在世,所以做为原告方的是律政司的人。
  律政司的人列举了陈千华所有的病例,证明陈千华身体虽然虚弱,但其病不至夺命。接着,律政司的人拿出了法医的鉴定报告,证实陈千华的死和砒霜有关,是食用砒霜过量致死。最后律政司的控方律师总结说:“所以,经各方调查、举证,我方控告云瑚女士故意杀人罪。”
  法官问:“辩方律师有话说吗?”
  没有人愿意当云瑚的律师,现在是法庭指派的义务律师做云瑚的辩护律师。辩护律师是个女孩,她站起来陈述说:“尊敬的法官阁下,尊敬的陪审团,根据我的当事人陈述,她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感情很好……”
  辩护律师尽着本职的陈述了云瑚和陈千华相依为命的种种,诉说着母女情深的种种,最后说:“综上所述。我有理由有必要做出如下总结,陈千华的死和我的当事人无关。”
  双方律师都做了陈词后,就是取证环节了。
  律政司的人站起来,说:“法官阁下,我方申请传唤我方的第一位证人。张女士。”
  这位张女士是陈千华的邻居,云瑚自然是认得的。律政司的人还没有开口,云瑚已然开口,说:“张姨,你要说实话,说实话昂。你看到过我是怎么对我妈的是不是?我不可能杀我妈妈的是不是?”
  律政司的人抗议说:“法官阁下,被告严重扰乱我方证人的情绪,要求法官阁下给被告以警告。”
  法官点头,说:“同意。”
  警告次数多了,会影响最终法官的审判。云瑚咬住了唇,紧张的看着那位张女士。
  律政司的人问:“张女士,请你叙述一下,你和被告的关系?”
  张女士说:“云小姐还没有回云府的时候,一直住在我家隔壁,我们是邻居。十几年的邻居了。”
  律政司的人问:“在你当他们邻居期间,有没有发觉这对母女有不正常的地方?”
  张女士说:“有啊,有啊。当初,他们家只有女人没男人,后来有个男人时不时来一趟的,但也从来不过夜。后来我才知道那男人名头还挺大的,说是云氏风投的经理,而小陈是这个经理养在外面的女人。至于云小姐,说是那个男人的私生女。”
  律政司的人问:“那么,这对母女相处如何?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张女士说:“小陈人挺木讷,待人和气,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至于云小姐,打小就心高气傲,少有和我们说话。所以,我不知道她们母女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如果说唯一的不正常就是小陈曾经感叹说过自己怎么不病死的话。”
  律政司的人问:“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感叹这样的话?”
  张女士说:“因为小陈说,云小姐是天生小姐的命,要不是因为她这个当外室的母亲的话,早就回云府享福去了。”
  律政司的人问:“可是,就算陈女士活着,云瑚也可以回云府享福啊。”
  张女士‘咦’了一声说:“我听小陈的意思,好像是那个云经理还比较心疼她,担心接走了女儿后独留小陈一人孤苦无依。所以,小陈一直怨自己拖累了云小姐,所以就说出了自己若真病死了就好了的话。”
  律政司的人说:“好的,谢谢你张女士,我的话问完了。”然后,他看向庭审方向,说:“法官阁下,由此我方判断,云瑚为了尽早回到云府享受当真真正正的小姐的福,不惜毒死自己的母亲……”
  “反对。”辩护律师站起来,说:“法官阁下,我方反对,反对对方律师做无端的猜测。”
  法官说:“反对有效!”
  接下来,控方、辩方进行了激烈的辩论,还有几个邻居也都相继被传唤上庭。所言和张女士所言差不多。
  最后,辩护律师说:“法官阁下,由此我们断定,陈千华女士死于砒霜应该是她的自主行为,和我的当事人无关。”
  可以说,法庭上情形急转,最后的断定似乎是陈千华为了让女儿尽早享福,所以不惜自杀好让女儿提前回到云府。
  受审席上,云瑚笑了,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胜利。
  律政司的人还在忙着整理资料,其中有一个人接了个电话,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接着他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他快速和律师交接了一下意见后,律政司的律师站了起来,说:“法官阁下,我方申请传唤我方的最后一个证人。谢先生。”
  法官说:“控方证人七人,均传唤完毕。若临时要求增设,可以在结案后重新提请上诉,再由该证人出庭。”
  律政司的人说:“这个证人远道而来,且是自荐过来的……”
  辩护律师说:“反对,反对控方临时增设证人。”
  律政司的人说:“法官阁下,如果因为临时增设一个证人就可以破获一起沉冤数年的血案又有何不可?我们需要的就是证人、证物。如果他们好心送来我们不收,那么以后有一就有再,长此以往,就算有人明知道案件真相也不会走进法庭陈述详情了。更何况,我现在的证人是从澳洲赶过来的,因为他离我们远,知道消息晚。他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赶过来,说明这件案子不光在江州、y国引起重视,更在国外也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所以我希望我国的律法不要寒了国际友人的心。”
  法官说:“允许控方传唤最后一名证人。”
  随着谢先生现身,云瑚的脸瞬间苍白,唇亦哆嗦起来。
  律政司的人问:“请你叙述一下,你和被告的关系?”
  谢先生说:“我和云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律政司的人问:“那你自己推荐自己来当证人是为了什么?”
  谢先生说:“因为当初云小姐就是从我的手上买走的砒霜。”
  “哗”的一下,情势急转直下,
  律政司的人问:“你可以说出当年的详细情形吗?”
  谢先生说:“当然可以啊。当年云小姐来买砒霜,而且量还比较大。这东西有规定,限量,不能多卖,我肯定不同意。她好说歹说的,还说买它是为了调颜料。还写下了保证书。还说她是某个艺术学校的画画老师。后来我还是不卖给她,说除非她开个证明来。三天后,她的证明果然开来了,哪,就是这个,我今天带来了,上面有她的签字。”
  律政司的人接过证明,说:“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然后,他看向庭审方向,说:“法官阁下,我想问被告几个问题?”
  法官说:“同意。”
  律政司的人走到云瑚面前,问:“云小姐,请问你认不认识谢先生?”
  云瑚摇着头,说:“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他是胡说的,他在造谣。”
  律政司的人将证明递到云瑚面前,问:“那云小姐,请问你还记不记得这纸购买砒霜的证明?”
  云瑚再度摇着头,说:“不,不是我的,我不知道这东西。”
  律政司的人再问:“那云小姐,这上面的签名你认识吗?”
  云瑚摇头说:“假冒的,肯定是有人伪造我的签名。”
  律政司的人说:“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然后,他看向法庭方向,说:“法官阁下,我方申请做笔迹鉴定。”
  法官说:“同意。”
  于是,暂时休庭。
  云瑚在被押下的时候,冲着秦琛方向大声喊话:“琛,你去看过小宝了没?他很可爱,很可爱的。你去看看他好不好?只要看了,你会喜欢他的?”
  看着男人若石雕般的看着她,脸上未有任何情绪,一如以往冷冽如冰,一如以往的冷漠无情。云瑚近乎歇斯底里,说:“琛,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啊。你不能这么无情,不能。”
  她一迳说一迳挣扎,最终还是被法警押了下去。但她的疯狂仍旧被现场直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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