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你每次都不在我身边

  唐初露鼻尖红彤彤的,眼角眉梢都是红的,像是浸润在水里,一碰就要碎掉。
  眼看她要掉眼泪了,她却用力地用指甲抵住掌心将那块肉都掐得泛白,直到没有任何知觉才缓缓松开,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陆寒时心里久久地震动着,从来没想过那些他不曾放在心上的事情对唐初露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以为她的难过和愤懑只是来自于他和柳茹笙的那一晚,却没想到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每一根稻草。
  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喉咙里像灌了沙一样,沉重到开不了口。
  怔愣住的不止他一个人,一旁的陆南方也是惊讶于刚才听到的话,久久没回过神。
  他诧异地看着唐初露的背影,既窈窕又婀娜,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脊背很硬,但都忘记了她其实只是一个女人。
  陆南方从心底里涌上一阵心疼,以前他把唐初露当作无法企及的白月光,现在只觉得她是应该享受宠爱和怜惜的霜花。
  只是看上去清冷理智,其实也会脆弱凋谢。
  他看着她不断压抑着哭声,肩膀都在轻轻颤抖也不肯掉眼泪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但是陆南方并没有擅自出声打断他们,他现在还是个外人,贸然插手并不能让事情好转,只会让局面更加复杂。
  说不定还会让唐初露觉得难堪。
  陆寒时走到她面前想要抱她,发现双手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低地呢喃:“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既然那么不开心,为什么不跟我说?”
  唐初露听了他这话眼睛更加猩红,嘴角的冷笑多了一丝嘲讽,“我没告诉你?哈,陆寒时,是你自己一颗心扑在柳茹笙身上,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但凡你有一点点在乎我,你就应该看得出来我有多伤心难过!”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喜欢你和柳茹笙走得太近?有没有说过如果不离婚,你就不可以跟她再来往?”
  陆寒时抬手抵了抵眉心,“是……我答应过你,我也做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别用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粉饰你的三心二意!”唐初露激动地打断他,“我理解柳茹笙的遭遇,我给你空间让你去安抚她,可我没让你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
  她故意把那两个字说得很重,“你知道我鼓起勇气去找你结果差点被吊灯给砸到、然后看到你只顾着拉开柳茹笙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
  那件事也一直是陆寒时心里的痛,到现在还后怕着。
  他听唐初露控诉着,一个字都没反驳,心脏却早已经焦灼成一团要灭不灭的火焰,煎熬又挣扎。
  “我当时不知道你在那里……”陆寒时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微颤,“如果我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可事实是,你的确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了。”唐初露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着,“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每次都不在我身边。”
  她忽然睁开眼睛,自嘲地笑了,“可每次柳茹笙需要你的时候,你倒是义不容辞,掏心掏肺了。”
  陆寒时脸色渐渐灰败,不知道唐初露心里竟然一直是这么想的。
  他漆黑的墨眸直直地看着她,紧紧握住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双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别再给自己找理由了!”唐初露抬起手背狠狠地擦了几下眼角,表情忽然带着一丝凶狠,“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有理由,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要说是你喝多了、认错了吗?”
  她忽然走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双手颤抖地扯开他的衬衫,指着上面的一片肌肤道:“她当时亲的是你这里吧?啊?还有这里……”
  唐初露胡乱地指着他肩颈上的每一处,脸上的笑意比哭还渗人,“这里也有对不对?你们那晚该多热情……”
  “口口声声说喝多了把她认成了我……”她忍不住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讽刺,“到底是你把她当成了我,还是你一开始的确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替身?”
  唐初露几乎挂在了他身上,揪住他的领口仰头逼视着他墨色的深眸,“你藏得可真好,我们在一起做的那么多次,你竟然都没叫错过名字……你怎么没抱着我叫过柳茹笙的名字呢?嗯?”
  她笑得颤颤巍巍,脸色惨白,泪水早已经在眼底被蒸干,“还是你想说你真的喝醉了认错了人,其实抱着她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
  唐初露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可是这一刻还是没忍住眼泪,忽然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汹涌的热泪像洪水一样冲刷她的眼睫、她眼底下的乌青、还有皙白透明到能看见青涩血管的肌肤——
  最后划过她已经僵硬的嘴角,顺着下巴的线条砸在了地上。
  也砸进了男人的心里。
  陆寒时觉得心脏的位置被她的眼泪烫得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脸抵住了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哄她:“没有……你不是替身……从来没把你当成任何人……”
  唐初露慢慢收紧了揪着他领子的手,却又无力地松开,“也就是那晚你也没有认错人,你没有把她当成我是吗?你只是没有克制住自己……”
  她胡乱用手擦着不断落下的泪,痛恨这样在意又没用的自己,“那天晚上……你抱着她叫谁的名字?”
  “……你叫她笙儿了吗?”
  唐初露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哭又笑,“是叫了笙儿吧?笙儿……”
  “就因为我叫了别人南方,你就说受不了,那你知道你每次一口一个笙儿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
  她捂着脸想要痛哭,又把那两声呜咽死死哽在喉咙里,“我还以为是我小心眼,才会介意这种小事,连一个称呼都要介意。”
  “原来你也是一样啊,陆寒时,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
  “那我对你的体谅、那些理解又算什么?我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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