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争论
“什么帮我们训练家丁，谁要他帮我们训练家丁？！”吴襄对于自己家丁的实力增长是满意的，他一度真的对吴忻几乎没有恶感了，但是断他财路这件事，又把他完全推到吴忻的对立面上去了。
他还要谩骂，吴三桂以极快的速度走了过来，然后吴三桂以极快的语速在他父亲耳边耳语了几句，吴襄一下子连连后退，直到靠到了院子的另一边的墙壁上才止步。
然后他发现，祖大寿早就已经退到了更远，更靠近门的地方，随时就可以冲到大街上。
祖大寿看着吴襄，一点也不尴尬，虽然大家是亲戚，但是危急时刻，总得自己先逃了才是正理吧！
吴襄心中也没有怨恨只有惭愧，自己怎么慢了一步呢？
这战场上如何能有这样的迟钝，逃得快逃得慢，这可是生死一线啊。
他这个时候，才敢回头打量，正好看到大汪的眼神，从中他看到了一种情绪，这不就是他家里的狗打完了猫之后的得意吗？
“呵呵。”伽利雷满足地抚摸了一下大汪的头，“不要吓唬两位将军吗。”
德鲁伊真的是很得意，他身负强横至极的力量，大多数时候却只能锦衣夜行。
今天却是大大满足了。
而且和他预料到的一样，他还得到了许多敬畏和膜拜。
这是信仰！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伽利雷相信，昨天晚上见识过自己英姿的居民中，有很多已经对自己顶礼膜拜了。
在炎黄祭坛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清晰了。
应该是有居民在向炎黄之龙祷告时，顺便向自己祷告了。
他意外地发现，这个世界中的主流神明“炎黄之龙”居然和自己的变身有那么点类似之处，虽然初步看来，炎黄之龙应该是源自对某种大蛇的崇拜，而自己更接近会飞的蜥蜴。
他不知道光明帝国的文化中，他的形象和应龙有一点类似。
不过他也能看出来，自己和祭坛中那条神龙，意外地地分享着一些共同的特征，头颈、爪子和角，还有眼睛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颜色，在这些居民心中暗合着尊贵和荣耀，所以才有许多联想。
他在莓之世界那个位面展示出自己的实力时，也曾经得到过类似的东西。
虽然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女王对他的态度，本质上都是和他实力相配的，在莓之世界，也有许许多多的部落民对他敬若神明，但是他并不被允许收集信仰。
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强硬，他们在那个次位面，严厉打击除了哈布斯堡家族祖先神宏愿骑士巴巴罗萨以外的一切信仰。
他们曾经消灭过一个半神，清理了好几个真神在那个次位面上的影响力。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莓之位面上，没有任何中等神力以上的存在的触手。
伽利雷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很多利益，撕肉龙大汪就是吸取了半神的菁华，而得到了施展“破邪斩”的血脉，伽利雷的身体也是依靠吸收了一个教会的全部财产，才强化到可以一年施展一次“精金龙变身”。
但他还想要更多，他本来不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但是现在，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望力量，他也必须拥有力量。
因为他的出身和所有奥地利人都不同。
他知道自己作为莓之世界的原生者，要想融入主位面是多么困难。
虽然在奥地利队俘获那个次位面时，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他当时根本不知道位面战争的本质。
他并不是叛徒，只是因为信息不对称，而当了奥地利人的帮凶。
虽然拉迪斯劳斯和胡安娜女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他建立了绝非一般的感情，但是他后来明白，这两个人，特别是拉迪斯劳斯是只谋全局的政治家。
他讲感情，但是感情在他的天枰上价值极低，伽利雷当时不明白，但是他后面知道了。
他一度是被判过死刑的，因为他为自己做的事情羞愧，为自己的无知而懊悔。
他认为自己的是罪人，虽然他从来是一个孤儿，从来没有得到过奥地利小队以外的人的关心，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外人征服自己的出生和长大的家园。
得知真相后，他一度要崩溃了。
而当时安慰和开导他的拉迪斯劳斯，实际上已经布置了要杀他的计划。
是他的妻子拼死力争，他才得到了缓刑。
又是妻子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开导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不算做错了什么，而且反抗奥地利不仅是没有机会的，也会让他的妻子绝望和伤心。
当然拉迪斯劳斯在这个过程中也施展了很大魅力，帮他建立了新的自我认同，承认了奥地利也是他的祖国，拉迪斯劳斯是他的君主。
他也理解了，虽那个位面上的其他人只能是二等公民，但是只要表现出实力，并且能够转换心态，奥地利也给予他们前途，因为胡安娜女王的任性，天花板也不是很明显。
然而伽利雷永远也不可能如爱自己的妻子那样爱自己的国家和军主。
他永远不能忘记一个事实，要不是他在任务过程中一直变现地坚定不移，又得到了一个在乎感情的女人的心，而且他又展示出了很大的用处，可以大大提高位面产出，他早就被那对情人给剥皮拆骨，永绝后患了。
更不要说一步步拿到更多资源，欠下如此的巨额欠款。
能欠那么多钱，说明他是有地位的。
但是毕竟欠了那么多钱，而且他和“莓之世界”的联系很紧密，不是说能轻易远走高飞的。
所以他完全要受到胡安娜和拉迪斯劳斯的派遣，当然他的出场费是很高的。
不仅有巨额出场费，能够冲抵大量欠债，而且拉迪斯劳斯还要给他一部分可以支配的现金。
只是钱总是不够花，伽利雷对于力量的欲望极为强烈，没有力量就没有安全。
所以在成为“精金龙”之后，他还对自己拥有的力量不满足，他要能够更多更频繁的变身，他要得到更强的战斗力。
虽然昨天晚上，他和大汪大展神威，在吴忻和迪莉雅他们的配合下，一波消灭了饮脑者阿明。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相比传说中的真龙，还有许多弱点。
最明显也最大的弱点，其一是变身的频率很低，其实熊廷弼的担心是不存在的，短期内，伽利雷其实根本没有变身的能力了，吴忻只是料定熊廷弼不敢赌这个可能而已。
其二是自己的爆发力不足，虽然天生有“精锐”之利的爪子，但是他没有龙的吐息，精金龙天生应该有两种突袭，但是伽利雷一种也没有。
其三则是没有龙威，这是精金龙的天生不利，这种龙得到龙威的岁数更晚，对于德鲁伊的实力要求更高。
在对抗强敌时，这问题不大，因为爪子和肉体是更好的破敌手段，但是在战阵之上，他是有欠缺的。
如果要想真正进入奥地利的决策层，他就要抹掉这个短板。
通过不断地扩充实力，也通过建立各种关系。
比如抓住机会和拉迪斯劳斯的儿子建立关系。
“两位将军，孙得功勾结精灵，妄图以辽西残余的数十万人民的生命换得自己的富贵，吴副指挥杀他是理所当然的，而王巡抚虽然不一定知道他是内奸，但是失察之罪不可谓不深，死了，对辽西数十万居民其实是好事。王巡抚和孙得功的关系太复杂了，他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伽利雷的态度比吴忻还要激进，他几乎是承认了他们就是要干掉王化贞了。“李永芳是辽东人奸第一人，还娶了一个精灵，怎么可能再反正呢？”
“你好大的口气！”吴三桂少年心性，第一个回复了说话的能力，“王巡抚是二品大员，你说他做不出正确的决策，他就做不出正确的决策了？！不要说王巡抚只是识人不明，就算王巡抚谋反，他是二品大员，也要送到北京，三法司会审之后才能………..爹…………”
吴襄一把自己儿子拉到后面，这个儿子是他最喜欢的，一贯有勇有谋，但是毕竟年轻，一紧张也说错了话。
吴三桂主动说了“识人不明”，太示弱了。
祖大寿见伽利雷没有动手的意思，而且自己的家丁已经把马牵了过来，也能说话了：“你们现在什么过硬的证据都没有，只有区区口供，不要说王化贞王巡抚，就是孙得功孙参将的罪也别想定，我看李永芳很可能就是真的想反正，他当时投降肯定也是走投无路，王化贞大人给了他一条明路，他未必不会反正，能当人类的大官，谁会愿意当精灵的走狗？”
辽西将门过去一直被李成梁为代表的辽东将门压制，因此和文官的关系相对好一点，而北京中枢也有意扶持他们来对抗树大根深的李成梁。
这也是关宁派系，一直持续到光明帝国崩塌时，一直采取的生存策略，那就是依附文官。
“老奴用间出神入化，很多你根本想不到的人会插你一刀。”李世忠旗帜鲜明地支持吴忻，他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保密了，“诸位将军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哼，那还不是你爷爷把他养肥的，那些跟着你爷爷那么多年的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早就成了野猪皮的暗子。”吴襄的话把李世忠说得满拉通红，“李将军，我这是看在宁远伯的份上，好心好意提点你几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两个军头说的虽然不是正理，但也多多少少能够说服一些人，特别是本来就有立场的人，孙得功和王化贞的几个本来已经战战兢兢不敢发声的家人，都纷纷加入了对吴忻的声讨。
王化贞的一个小妾甚至扑到吴忻的面前，对他又锤又打，被乔尔赶走后，当然是骂街不止。
其他的仆人和清客，也因为祖大寿的话而恢复了一点生气，纷纷加入了对吴忻和锦衣卫的大骂中。
他们的诅咒和谩骂让吴忻脸色极差。
吴忻这个时候已经把带着自己的队友王化贞和孙得功的房间彻彻底底地搜查了，他伪造的那些文书也都已经“搜”出来了。
里面有各种孙得功和李永芳的叛乱证据，但是这些真实的谎言并不是足够有力的证据。
吴忻看着那个正在恶毒诅咒他的女人，怒从心头起。
他给了维尔福一个眼色，维尔福立刻跳出来：“你这个女人，屁股和胸都那么平，我怀疑你有精灵血统………..”
维尔福这番话和吴忻的默认让迪莉雅大惊。
对方说吴忻会被抓去北京，在买菜的一个路口被片成什么烤过的鸭子？
吴忻就为了这么几句话要杀人？
她正要开口反驳，吴忻拉住了她：“不仅是这个女人，还有王化贞的管家，统统都要严刑拷打，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这个时候，韩初命对熊廷弼说道：“熊大人，不能任由这些锦衣卫胡来，王大人无辜被杀已经是我们文官之辱，如果任由缇骑凌虐王大人的家人，我们还能算是读圣贤书的人吗！”
“大人？”冈萨雷斯侯爵摩挲着食指，皇帝御赐的戒指让他感到力量，其他人怕伽利雷，他却知道自己有办法对付他，只是他也不会主动跳出来了，这个戒指的力量是预定要给精灵可汗的，用在这里，就算赢得内斗，对于下面的任务就很不利了。
但是如果熊廷弼说要上，他肯定是会上的，因为在冈萨雷斯侯爵也已经明白了孙得功是谁，这么强大的敌人，杀了一个已经极大地影响平衡了，那怕没有吴忻，他觉得也可以了。
而且吴忻被捕，对他还有一个有利的地方，那就是他可以去劫狱了，这样既能确保西班牙方面的优势，又能可以强卖这个术士皇族的王子一个人情，实在是太完美了。
熊廷弼不打算拿下吴忻，但是他也确实被韩初命说服了，不论过去有多大的矛盾，他是读圣贤书的进士，王化贞也是进士，过去有矛盾，但是他已经死了，熊廷弼就不能看着他的家人受辱。
“你住手！”熊廷弼对着吴忻大吼一声。
“轰…………..”
然而他的大吼被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压过了，撕肉龙大汪一头撞倒了巡抚衙门当中的一个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