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怎么办

  离林云生产日期只剩下十几天,还设找到合适的屋子,那伺候月子的婆子也没找到。
  敢情这什么时代房子都不好找,伺侍月子的老妈子也不好找。想要招之即来,找之即有那得有钱。
  像她们这样只想出不多钱的不好找。
  “娘,该怎么办啊?今儿又白跑一天。大姐要生了,还住在人家金少爷家怎么行。 ”
  跑出去绕着天门镇前后左右的又跑了一圈,还是没有合适的房子合适的人,林株有气无力的双手托腮对忙着做饭的菜二娘子说。
  菜二娘子心里也着急 。她比女儿还讲究,快要生孩子的女人怎么能在人家住呢?会给人家带来霉运的 。
  可是女儿已经跑了将近一个月,那双小腿儿都应该跑细了 。事情还没有着落 。
  她愁眉苦脸的说 :“可惜我们也住在人家的地方 ,要不然就让她在咱们这儿坐月子。”
  林株忙摇着头说 :“这个一定不行不行,咱府上是什么样的人家 。如果被人家知道 咱私自做主 ,说不定会辞了我们 。这工作可不能丢 。”
  菜二娘子跟着点头说:“娘也就这么说说 ,可是株儿,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
  哎!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还是先去林云那里看看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地方 ,不如就跟林张氏说清楚。
  再怎么说,林云也是林张氏的亲孙女,李氏的亲女儿。有姚老头在她们不敢接纳。但是现在这姚老实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想来她们也不忍心看着林云将孩子生在露天地里吧。
  林家那么多人,多一个人自然,多一份力量 。
  她顾不得吃饭,急匆匆的就向斜庄坑走去。
  “株儿,大姐还是死了算了。活着真是你们的累赘,你说奶奶那个死脑经,怎么可能让我在娘家生孩子,真不知道我拼了命的跑回来做什么?家里也没人把我当人看。都是这个该死的害的。”
  林云挺着大肚子躺在炕上,她身子很重,双腿肿的厉害,脸也浮肿了。这几天走起路来很困难,她听林云说房子还没着落,林株又想告诉林张氏她就住在金臻少爷家的后院,离自己家只有一墙之隔。
  她从小跟在林张氏身边,除了学到了她的偏心势力耍心机耍泼,还能看清楚林张氏所有的心思,猜到她的意图。她很清楚地知道奶奶是绝对不会让她在林家生孩子的,就是很疼爱自己的亲娘,也不会。她们都重男轻女,留在她家生孩子,还怕她会带给林家霉运。
  林家本来已经够倒霉的了,今天这好运才刚开始。林张氏绝对不会让她这个泼出去的水将这点好运给冲走的。
  她顿时双手捶胸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
  哭的林株心里更加的憋屈难受。
  作为女人,活成林云这样也真够凄惨的。如果不帮她也许会酿成一个大悲剧。
  看林株那一双浮肿的大手砸在那只比锅还大的肚子上,她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很害怕里面突然跳出一个血淋淋的孩子来。
  她慌忙拉住林云的手急促的说:“大姐,你不要这样。我和爹娘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大不了你就在这里生。等生完孩子我们再找地儿住。反正金臻少爷又不在,金玺少爷也说不定回不回来住。”
  本来她是绝对不会让林云在金臻少爷家生孩子的,但是现在被逼的无奈,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反正这里也不是金臻少爷的家,只是他的一处房产。
  况且金臻少爷说过这个院子还有屋里的那些钱财都由她说了算,
  林云心里也是害怕的。她就是不想死才逃了出来的,现在她只知道姚老实已经不在天门镇了,已经不会再带给她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她不是很清楚的知道姚老实的一只眼睛差点都瞎了,一只手基本上已经废了。
  而且他以后再也不敢踏进天门镇了。
  她只想能有个地方让她将肚子里的孽种生出来,也不管是不是住在金臻少爷的院子里。
  她曾经过无数次的想过只要这个孽种一出生,不管是男是女都得掐死他捂死他压死他,总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让他去死。
  听林株这么说,她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她知道林株能有金臻少爷家的钥匙,就能做一点主。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仔细去想林株同金臻少爷的关系,。反正她知道关系一定很亲近,也不管是真的同九儿关系好还是金臻少爷。
  她抽泣着说:“株儿,大姐真不知道,如果不是二叔二婶还有你,该怎样活。株儿,你一定的帮帮大姐,大姐再也不想回姚家了。大姐已经想好了,。只要孩子生下来,大姐身子利索了,就去找点活儿干,哪怕是缝缝补补的事儿。”
  林株说:“大姐,你什么都别想了,只是好好的把孩子生下就好。”
  林云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却突然脸色变了。她皱起眉头捂着肚子很痛苦的说:“株儿,不好了肚子疼。”
  肚子疼。怎么了?
  林株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只知道临生孩子时肚子疼了,就得去医院。当然在现在就得去找稳婆。
  可是稳婆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她忙起身说:“大姐,是不是快要生了,糟了,我的快点去找个稳婆来。”
  说完急匆匆就往外跑。
  林株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使劲拽着她的衣襟嘴里不停的说:“株儿,你不要走,不要走。”
  不走,不走怎么行,她这可是生孩子啊,的专业人士接生。
  她忙说:“大姐,我不是要走。我是去找个稳婆,好让她给你看看是不是要生了。”
  林云更急促的说:“要生了要生了。株儿,大姐能感觉得到。株儿。你不用去找谁,你去外面将那筐细绵绵土提进来就行。”
  她的眼里带着一丝祈求哀求甚至求助,林株是在实施不忍心拒绝。
  她想了想说:“大姐,要不将我娘喊过来,还是将大婶叫过来?”
  不管这是不是要生的节奏,怎么也得叫个年纪大点的吧。最好是叫来李氏,她可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
  “不行不行株儿,来不及了。”林云忙说:“还有,我娘是不会来的。哪儿有女儿生孩子娘家妈守着的道理,那样会生不出来的。”
  穷讲究真多。
  林株只好听她的话,出门将放在门外的一筐细绵绵土提了进来。
  她不知道林云要土干什么。
  还没等他发问,却看到林云早已将炕上的铺盖都掀去一边,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提起一只土筐就将细绵土倒在了炕上,用手往开摊了摊,脱掉鞋子就上了炕。
  这是要做什么?
  林株傻傻的看着她将自己的裙子褪去,盖在肚子上,直挺挺的半躺进土里。
  然后很冷静的对林株说:“株儿,给大姐烧一锅热水,一会儿端进来。”
  对烧热水,电视里老是演古代女人生孩子都得先烧热水。
  她慌慌张张的出去,进了隔壁小小的厨房,烧水。
  就听到屋里林云压抑住的小小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起来好像要生的样子。
  不是说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阵痛么?林株也顾不林云的惨叫,想着赶快将水烧热了,这古代没有什么消毒的,只能用热水了。
  可是越是着急灶膛里的火越是半死不活。
  等她好不容易在林云一声接着一声的微弱的惨痛声中将水烧开了,舀进一只大瓷盆里端了进去。
  就听见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满脸汗水的林云手里拿着把剪刀剪断了孩子的脐带。顺手将小小的婴儿放在一旁,还挣扎着将一件破旧的衣裳盖在了婴儿的脸上。
  这么厉害?自己剪脐带?
  林株忙将热水放在地上,将衣服取下说:“大姐,你这是干什么。会捂死他的。”
  林株躺了一会儿,说:“株儿,你替大姐做件事儿,把他掐死捂死压死都行。大姐不想看到这个孽种。”
  掐……捂……捏……死!这么残忍。
  简直是吓死她了!活了两世虽然是见过杀人,却从来一只鸡都没有亲自宰杀过。现在竟然被要求杀死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简直是太恐怖了。
  她忙硬着头皮,颤抖着双手将软软的光溜溜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放进破衣服里,是个男孩。用一块湿布帮他很轻很柔的擦干净身子。
  孩子不睁眼睛的哭了一会儿,睡着了。
  他的脸上的皮肤有点松,哭起来有点皱纹,还真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
  林株休息了一会儿,很虚弱的说:“株儿,一会儿拿衣服将他的嘴堵住不要让他哭出声来。万一被外面的人听见怎么办?”
  林株又将湿布洗干净帮她擦了擦身子,看到细绵土全都被染成了血色。
  心里一阵难受,差点吐了出来。
  生孩子自己剪脐带,坐在土里。
  这不是那本小说里描写过的古代农家女子生孩子的场景么,真的是很渗人。
  土就是院子里的土。只不过是被弄细,没有经过消毒,过滤,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虫子之类的。
  她呲牙咧嘴的帮着将血水倒掉,说:“大姐,你能不能挪挪身子,。我帮你将这些土收拾了。”
  林云说:“收拾什么。等上三天在收拾吧。”
  她虽然是第一次生孩子,却见过娘,三婶生孩子,当时她都偷偷的溜进去看过的 ,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让她如此的镇静自如。
  她见过娘在 在细土里坐上三天,血才能慢慢止住。
  终于将肚子里的孽种生了出来,她只觉得身心疲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说完了这些话,下身又撕心的的疼。她疲惫的闭上眼睛。
  包在破衣服里的婴儿睡了一会儿,待林株将一起切打理好了,累的跟个狗一样的。他吭吭嗤嗤的哼唧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吃的还是尿了。
  她只知道婴儿的时候吭哧啼哭除了吃就是尿,要不就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可是这刚生下来的孩子这样吭吭嗤嗤是为了什么?按理说新生儿在母亲肚子里的营养可以应该够他好好睡一会儿吧。怎么就这样了呢?
  林株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林云睡的很香,似乎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想她这段时间身体的不适加上心理的压力,也够闹心的了。还是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可是孩子吭哧了一小会儿,张开嘴巴哇呜哇呜的哭了起来。
  很清脆。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真饿了。想想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也有一个时辰了吧。
  应该给他吃点什么呢?这个时候有没有奶粉牛奶什么的。
  那只能给他吃奶了。
  吃奶对了,他的亲娘就在身边,应该有奶了。
  她弯腰摇了摇林云说:“大姐,醒醒,快起来给孩子喂奶。”
  林云应该是真的太困了,怎么摇也要不醒来,孩子哭的有点撕心裂肺,看着孩子小小的脸上紧闭的双眼,张大的嘴巴,林株于心不忍起来。她轻轻地很笨拙的抱起软塌塌的小小婴儿,边走摇起来。她倒是看过人家抱小孩子,都是一只手揽着腰身,一只手托着脑勺。
  据说孩子的腰身是最柔软的,不托住腰身就会弯下去,头也是,如果不托着后脑勺,就抱不起来。
  她抱着孩子摇来摇去的,嘴里还不停的对他说话唱歌。很是卖力。
  却是孩子一点也不给面子,只管哭。、
  哭声渐渐沙哑起来啊,可是林云睡得跟猪一样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她不是睡着了是昏死过去了?
  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只好将孩子轻轻放在林云身边,忍着难受双手托腮盯着孩子看了起来。
  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孩子哭的她的心被蚂蚁咬般的疼痛难受。天色渐晚,眼看就要黑了、
  她第n次的抱起孩子,看着他已经哭得没了声音的干瘪小脸无奈的说了声:“你呀,你就是苦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小姨也没能力帮你呀。你娘她不起来给你吃饭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别哭了吧。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
  说完眼泪扑簌簌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天已经全黑,孩子哭的几乎没了气。林云还是怎么摇甚至去打她的脸都无济于事。
  还真的昏死过去了。刚生完孩子不是好好的么。也没发现有大出血什么的症状啊。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抱着个哭起来已经有气无力的婴儿,痛苦的坐在了地上。
  她原来还打算去菜园让娘炖只乌鸡给林云补补呢,还有给婴儿准备的小被子小衣服还没拿过来呢。
  可是根本脱不开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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