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你的心 第36节

  宋歌的眉尾轻挑,没说话,只是伸出攥成拳头的手来。
  司以深抬起自己的手来,和他碰了碰拳。
  言畅和杜诺然喝着饮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场景,两个男人碰着拳头,看着对方笑。
  杜诺然“噫”了下,对言畅歪头说:“三嫂,你觉没觉得,我三哥和宋歌之间快要迸出火花了?”
  言畅没忍住,轻笑了下,对杜诺然说:“他们两个之间,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惺惺相惜吧。”
  “对了,宋歌为什么退伍了?”言畅问杜诺然。
  杜诺然收敛起没心没肺的模样,微微抿了下唇,回言畅:“因伤退伍。”
  “他没退伍之前在部队也是一名狙击手,但后来手臂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办法再扛起他的狙.击.枪了,所以……就退伍了。”
  .
  言畅和司以深在杜诺然的甜品店出来后言畅说想去商场逛逛,司以深就开车带她去了商场。
  两个人手拉手逛了很久,后来逛累了,就找了座位坐下来休息,司以深望了望两边,站起来对言畅说:“我去买两瓶水,你在这里等我。”
  言畅点点头,淡笑:“好。”
  司以深转弯后就上了直梯下了楼。
  过了好一会儿,言畅频频回头望向司以深离开的方向,但还是不见他的身影,而且不远处卖水的地方并没有他在。
  言畅心下生疑,从座位上站起来,拎起东西想要去找他。
  司以深抱着给言畅买好的东西上来,刚离开直梯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在偷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的钱包。
  下一秒,就在司以深想不动声色靠近把人抓住的时候,当事人自己就发觉了,女人瞬间就失声大喊:“小偷!抓小偷啊!”
  小偷此时已经反应极快地拿着女人的钱包跑了,司以深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在他经过言畅的时候顺手把他要送给她的东西塞到了言畅的怀里,言畅都没有听清他在和她说什么,就看到司以深特别快的跑远了。
  言畅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的粉色盒子,懵了几秒,随后就把东西放到了她拎的纸袋里,朝着司以深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会儿司以深已经追着小偷跑到了楼下,言畅急忙在直梯上往下跑,她亲眼看着司以深干脆利索地翻身越过一个柜台,抄近路堵住了要跑走的小偷,然后转身一个回旋踢就让拿着钱包的小偷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司以深和小偷僵持了几秒,再次主动出击,司以深看出来眼前这个人懂功夫,也有几下子,但常年在部队的训练还是让司以深处了上风。
  几个回合后,司以深趁小偷喘息之时抓住机会飞速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一掰扯,钱包应声落地。
  言畅也恰好赶了过来,可就在这时,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持着刀具的男人,直冲司以深的后背而去。
  言畅惊恐地瞪大眼,“司以深!后面!”她大声喊了一句。
  司以深反应迅速地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有动作,胸口就被那人拿着刀子划了一下,随后两个小偷就趁司以深吃痛的时候落荒而逃。
  周围有那么多的旁观者,却全程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司以深一下,哪怕到后来他受伤了,也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把逃跑的两个小偷给制止住堵住他们的去路。
  商场那么大,人来人往,其中不乏有身强体壮的男性。
  但却只有一个司以深,敢不顾性命地同偷窃之人搏斗。
  言畅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吓得扔了自己手里的东西,直接奔到了司以深的面前,言畅扶着司以深的手臂,难受的掉眼泪,“你怎么样啊?”
  “我们……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言畅哽咽着嗓音扶着司以深胳膊,刚想带他离开,本来都要散去的人群突然又有人发出一声惊叫,言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司以深用尽力气往旁边扯了一下,两个人往左一动了一小步,他快速地将她摁在了他的怀里。
  下一秒言畅的眼睛就惊愕地睁圆,司以深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悬在半空,紧紧攥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不断地往外流。
  “司以深!”言畅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抬手抓住他流血的右手,吓得双手都在颤抖。
  司以深目光冷厉地盯着背对着他们朝远处快步跑走的男人,薄唇抿紧。
  言畅的手上都沾了血,她在自己的包里翻出纸巾来给司以深擦血的时候才看到他的手中攥的东西时一块薄薄的刀片,不大,但异常锋利。
  被偷钱包的女人赶过来,司以深将掉在地上的钱包捡起来还给她,女人连连道谢,看到司以深为此受了伤她更加愧疚,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来递给司以深和言畅,司以深和言畅谁都不接,司以深只是说是应该做的,言畅让司以深等她一下,她走回去把之前自己扔在地上的袋子捡起来,然后就扶着受了伤的司以深离开了商场。
  因为司以深受了伤,只能由言畅来开车。
  在车上司以深不断地用纸巾把血迹擦掉,但是胸口上的划伤已经把他的破损的衣服染上了血。
  言畅一直都在强撑,她咬着嘴唇把车速开到最大的限速,因为武警医院相对沈城第一医院来说要远一些,言畅本着就近原则,带司以深去了沈城第一医院。
  下车后言畅拉着司以深直奔急诊科,结果就遇到了……算是司以深认识的人——司以深发小刑慕白的女朋友林疏清。
  穿着白大褂的林疏清立刻让助手准备好东西,助手小护士帮司以深包扎受伤的伤口,林疏清处理司以深被刀子划伤的胸口。
  司以深穿的是套头卫衣,如果正常脱下来会牵扯到伤口,林疏清对他说:“我需要把你的衣服剪掉。”
  司以深点点头,“剪吧。”
  林疏清就顺着衣服上被划开的那个破口将司以深的上衣给剪开,然后才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消毒上药的时候会很疼,但司以深硬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也幸好伤口不是特别深,并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等林疏清把司以深的伤口处理好后就让言畅带着司以深去了病房里休息。
  言畅坐在司以深的病床边,帮他穿好病服,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帮他系好。
  都到这会儿了,她的手指还在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司以深望着她,女人眉眼低垂,嘴唇微抿,一脸受了惊吓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连话都不说了。
  他微叹,刚要安慰言畅,病房门就被敲响,随后就走进来两个警察,是来了解情况的。
  等警察记录完口供离开,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司以深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住言畅,然后抬手在她的侧脸上摸了摸,温声安抚说:“没事了。”
  “言畅,”他唇边扬起一抹淡笑,低声对她说:“抱抱我。”
  言畅的眼眶通红,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然后她就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说:“我不疼了,你不要哭,嗯?”
  言畅本来强忍着着眼泪,在听到他这句话后霎时间就从眼角滑落。
  第40章 my love05
  言畅在社会部做新闻记者,其实早就看惯了社会百态,正义的善良的,黑暗的阴险的,世间冷暖人间百态,她都见过也体会过。
  可她还是会为现代人们越来越冷漠的态度而难过,哪怕今天受伤的不是司以深,而是任何一位见义勇为的人士,她也会从心底难过。
  只不过这位见义勇为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她心底的难过会更浓烈。
  言畅的下巴搁在司以深的肩膀上,她被他抱在怀里,无声地隐忍着掉眼泪,司以深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湿了一片。
  他低叹,哄她说:“言畅,你知不知道,我从来不怕受伤也不惧死亡,可我……”
  他偏过头来亲了她的侧脸一下,然后看着眼前眼角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女人,继续说:“真的怕没有你,更怕你在我身边,我却总是让你为我哭。”
  他的手向上抬了些,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丝间,轻轻地抓了一下,然后倾身,缓慢地轻轻吻去言畅脸颊上的泪水。
  司以深的手往前来了点,碰住她的脸,他语气轻松地对她笑着说:“好啦,不难过了,嗯?”
  “开心一点,言畅。我希望我的姑娘一直都开心。”
  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流,言畅轻微地咬着嘴唇,他能看出来她在竭力地忍着。
  司以深无奈地叹气,对她说:“你再哭,我可要亲你了啊。”
  言畅掀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来,看向他,下一秒她就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唇。
  司以深的瞳孔微缩,他怔愣了下,随即就搂紧她,开始给她回应。
  病房里的气氛正好,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随即司剑龙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伤哪里了?严重吗?”
  言畅被惊吓到,立刻松开了司以深,起身站到病床边,抬手将脸上的眼泪都抹去。
  司剑龙没想到言畅在,他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进来。
  言畅礼貌地唤了司剑龙一声:“老首长。”
  司剑龙看了看眼眶通红明显就是刚刚哭过的言畅,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司以深,他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司以深,表情冷淡地问他:“医生怎么说?”
  司以深平静地回道:“没什么大事。”
  言畅对司以深说:“你们聊,我去帮你拿药。”
  说着她就要抬脚离开,然而却被司以深用左手拉住了手腕,言畅扭头,用眼神示意他松开,司以深恍若未觉,对她说:“拿药不着急,一会儿再去。”
  “言畅,你帮爷爷把椅子搬过来。”司以深对言畅说。
  言畅乖顺地应下,点头说:“好。”
  司剑龙的警卫员本次是想这样做的,但司以深既然开口了,他也就站在后面没有动,让言畅去做了。
  言畅把椅子搬过来放好,对司剑龙说:“您坐。”
  然后不用司以深说话,言畅就转身拿着水壶出去打水,很快,她就折回了病房,麻利地给司剑龙倒了杯水递给他:“您喝水。”
  司剑龙从一开始就对司以深说过,他不满意的是言畅的家世,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姑娘印象挺好的,工作认真仔细,能力又强,很有灵气。
  这会儿言畅又是帮他拿椅子又是给他倒水的,司剑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她道谢。
  言畅笑笑,说都是应该的。
  司剑龙就是听到司以深受伤了,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亲眼看到他在病床上没什么大碍他这个老头子心里也安定了些,司剑龙没多在病房里停留,确定司以深没什么大事就带着警卫员离开了。
  等司剑龙走后,言畅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司以深看着她这副模样笑起来,然后拉住她的手,抬起来放在他的嘴边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别紧张,言畅,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低着头,垂眸望着对他认真说话承诺的男人,嘴边漾开一抹笑。
  如果是其他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不会信。
  因为承诺这个东西,太不靠谱了。
  哪怕在承诺的时候是真心的,确实用了心,但到最后,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真的做到信守承诺。
  世间万物,每一天都在变化,更何况是人心。
  想要不失诺言,真的太难了。
  但现在对她说这番话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司以深。
  那她,心甘情愿无条件无理由地相信他。
  这世上,只有一个司以深可以让她绝对信任。
  就像他们军人之间相互信任那般,她也可以完全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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